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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人在線

延安老作家曹谷溪的中國夢

發布時間:2020-10-10 17:20:55 瀏覽次數:1283 來源:  分享:

    前不久專程去延安訪問了老作家曹谷溪。

    在飛往延安的航程中,我就琢磨此次訪談的側重點應該放在哪?陜北這塊古老厚重的黃土地,千百年來涂抹著濃厚而又獨特的文化色彩,象征著中華民族精神的黃河、長城、軒轅黃帝陵相聚于此。這里人杰地靈,鐘靈毓秀,曾走出過無數優秀中華兒女。如今,又走出了曹谷溪,一位在文學領域德高望重的老前輩,著名作家路遙的引路人!“天之高焉,地之古焉,唯陜之北”。曹谷溪,幾乎一輩子就在這塊土地上行走、尋覓、探索。他說:“這里的每一座大山,都活著;這里的每一條山溝,都流淌著奇妙傳說……”他讓自己的心靈與這片厚土同頻率震顫,始終保持了對這片土地的無比赤誠和依依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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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應約來到曹谷溪創辦的谷溪書館采訪他。谷溪書館位于延安市虎頭園小區內。遠遠望去,由著名詩人賀敬之題寫的“谷溪書館”匾額映入眼簾,懸掛于紅墻之上的豎式牌匾,黑底黃字,醒目傳神。曹老佇立門口迎接,并親自擔當“解說員”引領參觀見識這座“非凡書館”。采訪開始,省電視臺還架著攝像機,而身體硬朗風趣幽默的曹谷溪,精神炯爍思維縝密,侃侃而談邏輯清晰,一個下午竟讓我不斷“刷他的屏”,留下深刻印象。

 

        “拍出電影《周恩來回延安》我可以瞑目了”

        為新中國建國70周年獻禮、重大革命歷史題材電影《周恩來回延安》于2019年5月上映。此片由已經70多次成功扮演周恩來總理的特型演員劉勁親自執導并擔任主演,攜手唐國強、盧奇、黃薇等實力戲骨,精彩演繹一代偉人對人民的深情牽掛,講述周恩來總理時隔26年回到革命圣地延安的短暫22小時,謳歌中國共產黨與人民的血肉聯系,贊頌不忘初心、不懈奮斗、砥礪前行的偉大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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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勁說:“電影能夠如期上映,作為原作者,曹谷溪老師可以說是功不可沒!”曾聽劉勁介紹,曹谷溪是陜北大作家,和路遙是好朋友。1941年生于陜西省清澗縣農村,曾任延川縣委宣傳部通訊組組長、《山花》和《延安文學》主編、路遙文學院院長。1975年曾采訪在延川梁家河插隊的習近平,寫成大辦沼氣的長篇通訊《取火記》,并發表在當年9月20日的《延安通訊》上,頭版配發的評論題為《要大力推廣利用沼氣》。

        11年前,曹谷溪創作電影文學劇本《周總理回延安》。劉勁講,曹老一直想找到他,一次機遇,他見到了劉勁。他對劉勁說:“我一直在找你,你就是我心目中扮演周恩來總理的最佳形象,你一輩子做了一件大事,就是扮演周總理這個光輝形象,我要把這個劇本送給你作禮物,我希望你能弄出來,我都已經快80歲了,如果你能把這個電影拍出來,我也就能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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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勁扮演過很多時期的周總理,就是還少老年總理的形象。他認為曹谷溪原著《周總理回延安》基礎挺好,特別是題材切入點獨特、很值得挖掘、提升,應該更豐富更有電影敘事感與呈現感,深入研究探秘周總理在此時的內心世界,用電影化手法形象細膩展示出來。于是聯手著名編劇王青偉、羊君經過精心提煉打磨,由中國文化傳媒集團有限公司、中共天津市委宣傳部、中共陜西省委宣傳部共同攝制,《藝術市場》雜志社股份有限公司、天津電視藝術發展有限公司、陜西文化產業(影視)投資有限公司出品,電影《周恩來回延安》終于問世,與觀眾見面后受到廣泛好評。

        曹谷溪談到,創作《周恩來回延安》時,他力求以周總理個人視角及情感脈落為情節推動力,通過歷史閃回、時空穿越手法回顧展現革命戰爭時期“延安精神”的形成、新中國建設時期“延安精神”的延續,最終回歸新時代對“中國夢”的矢志追求。“我就是要通過這樣一部回顧歷史、著眼當下、展望未來的電影,體現在‘延安精神’引導下、在‘不忘初心,牢記使命’信念激勵下,中國共產黨率領14億中國人民怎樣‘而今邁步從頭越’,走上新的復興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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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谷溪是黃土地里“摸爬滾打”出來的作家,寫東西總是充滿真情實感,在《周恩來回延安》創作中,他又一次主打“情感牌”:一是表現周恩來作為無產階級革命家與延安干部、百姓、知青的心靈相通,他感懷延安人民為中國革命作出的巨大貢獻,牽掛老區百姓生活依然艱難,希冀延安干部和知青為革命圣地的發展作出新的貢獻;二是彰顯周總理作為一個普通人和革命戰士,與延安的老鄰居、老朋友,為救自己犧牲的戰士小曹、陳友才,小曹的母親曹大嫂等人的脈脈深情,他追憶與延安老友的崢嶸歲月,懷念為自己犧牲的戰友,牽掛為革命失去家人的老大嫂等情節,催人淚下。曹谷溪說:“我就是要讓飽滿的情感始終貫穿影片,讓情感的起伏始終推動劇情發展!”

    

       而令我印象最深刻的則是曹谷溪講的這樣兩段話:

    “當年,《紅星照耀中國》作者暨美國記者斯諾有言:‘走進陜北,才看到一個真正的民族,才看到真正的中國文化。’我寫周總理回到延安的22小時,決不僅僅是地理坐標意義上的陜北延安,而是傳承弘揚自力更生、艱苦奮斗的‘延安精神’,負載著黨和人民、領袖和群眾相濡以沫、同甘共苦攜手創造英雄史詩的光輝時代和遼闊國度。”

   “習近平總書記在十九大報告中指出,‘中國共產黨人的初心和使命,就是為中國人民謀幸福,為中華民族謀復興。這個初心和使命是激勵中國共產黨人不斷前進的根本動力。’說來說去,我寫《周恩來回延安》,體現的正是中國共產黨近百年來對于革命理想偉大初心的苦苦追尋和滿滿收獲,就是對中國夢的無限向往和真誠期待!”

    曹谷溪表示,中國夢歸根到底是人民的夢,中國夢的最大特點就是把國家、民族和個人作為一個命運的共同體,把國家利益、民族利益和每個人的具體利益都緊緊地聯系在一起,每個中國人都是中國夢的參與者、創造者,我以《周恩來回延安》之電影文學劇本,奉獻一個延安文藝老兵的綿薄之力!

 

       “路遙是這塊黃土地上成長起來的文壇英杰”

        曹谷溪與路遙的人生軌跡何其相似:同出生在清澗,成長在延川,落腳在延安,都始終眷戀思索著陜北這片黃土地,都摯愛文學事業。窮苦的路遙能夠寫出《人生》《平凡的世界》,遇到曹谷溪這個貴人是一個很大“助力”。

        為何30多年過去了,《平凡的世界》依然是各大院校借閱量最大的圖書之一?人們常說,偉大作品就像時代眼睛一樣,人們可以通過這雙眼睛看到時代看到自己看到一切。《平凡的世界》就是這樣一雙眼睛。上世紀八十年代,路遙“以命搏文“,用整整六年時間熬制了這部百萬字鴻篇巨著,人們從這本書里找到出路和未來。路遙對年輕人的善意,對貧窮苦難詩意的描寫,對向上向善由衷的贊美,深深地打動了一代又一代讀者。

        曹谷溪自幼熱愛文學、美術并自學雕塑,在延川中學就讀時為圖書館捧出處女作高爾基雕像。為讀到更多中外名著,他寒暑假都不回家,打苦工干累活,每天掙5毛錢補貼花銷。閑暇之余,便是去校圖書館整理圖書、讀書看書,這為以后的創作提供打下堅實基礎。中學畢業后,由于家庭貧困,他放棄高考,來到延川縣賀家灣公社當了一名炊事員,后來有人戲稱他是“延川縣文化水平最高烹飪技術最低的炊事員”!他一邊端鍋提勺,一邊堅持寫作,到1965年,因成果斐然,被推舉出席在北京召開的“全國青年業余文學創作積極分子代表大會”,受到黨和國家領導人接見,曹谷溪名聲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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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遙的摯友曹谷溪與節目主持人董卿在訪談中


        曹谷溪回憶,真正結交比自己小8歲的路遙,把他倆擰在一起的“粘合劑”就是文學。說曹谷溪是路遙的“伯樂和媒人”,這是歷史真實。他當時是延安地區文藝圈的“領頭羊”,路遙曾明確表示拜他為師學寫作。曹谷溪為了培養路遙,每次“沉”下去時都盡量帶上路遙,讓他認識社會、體驗人生,教他如何采訪,怎樣攝影,這使得路遙文學創作漸入“快車道”。1970年,路遙在仕途情感上雙受挫,曹谷溪第一次看到路遙失聲痛哭,路遙還一身白衣,腰系麻繩,問他給誰戴孝?他說給自己……路遙幾近崩潰,曹谷溪悉心開導:“一個男人不可能不受傷。受傷之后不是哭泣,而是要舔干傷口上的血跡,然后立到人們面前,依舊還是一條漢子!”曹谷溪試著修復路遙的感情,請在同一報道組的北京女知青林達來勸解,誰料想無心插柳柳成蔭,倒成就他倆的一段戀情,雖然路遙與林達的婚姻最后以失敗告終,但曹谷溪在各方面的鼎力幫助卻使路遙刻骨銘心,終身難忘。

        曹谷溪感慨:“外表強大的路遙心靈深處是很自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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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縣文化館油印小報《革命文化》上,曹谷溪力薦路遙寫的小詩《我老漢走著就想跑》:“明明感冒發高燒,干活還往人前跑。書記勸,隊長說,誰說他就和誰吵。學大寨就要拼命干,我老漢走著就想跑!”選發時,曹谷溪泛起驚喜,從小詩里看到了路遙的寫作靈氣。他尋思,文學能產生光亮和力量,應該全力把路遙拉到寫作的路上耕耘開拓,興許日后就會造就出一個文壇名人呢,那時曹谷溪也沒想到路遙日后成了茅盾文學獎的獲得者啊!

     1972年9月,曹谷溪主持創辦《山花》文藝小報,16開4版,鉛字印刷,帶動了全縣的文藝創作熱,先后涌現出路遙、史鐵生、陶正、海波、遠村、厚夫等一大批作家詩人,延川一時被譽為“詩歌大縣”,形成全國矚目的“延川山花文藝現象”。“創刊號上發表了我的散文《桃》和路遙的詩《王老漢一輩子愛唱歌》。那時沒有固定編輯,沒有辦刊地點,就到我的辦公室辦,自己當編輯。”曹谷溪自說自答:幾十年來《山花》為什么經久不敗?由它的辦刊宗旨決定了它的生命力,“紅軍兒子延安娃,烽火中出生,紅旗下長大。毛主席給我三件寶,槍桿筆桿鋤一把,扛鋤我會種莊稼,揮筆滿山開詩花……工農兵定弦我唱歌,工農兵愛啥我唱啥!”《山花》傳承弘揚延安精神,無愧于時代,路遙像海綿一樣在生活的海洋里汲水,不少好作品都發表在《山花》上,讀者記憶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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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遙曾在1980年致曹谷溪的一封書信中提醒:“靜下來專心搞點創作!”而曹谷溪更樂于做當“人梯”的事。青海人民出版社1985年出版《路遙小說選》讓包銷3000冊書時,路遙第一個想到曹谷溪,讓這位“社會活動家”在延安落實訂戶,曹谷溪二話沒說就答應此事。而真實情景是,為成全路遙,曹谷溪把這3000冊書“包銷”到自己家了。路遙知道此事后除了感動還是感動:“曹谷溪真是個好人,他對朋友弟兄再不能了!”試想,倘若沒有曹谷溪及時援手,路遙能靜心搞創作嗎?長期在基層工作的曹谷溪深知青年人奮斗的艱辛,面對一臉真誠的文學青年,他總是樂此不疲地幫助他們,喜盼延安文壇出人才出作品。失之東隅者,收之桑榆,事實上,路遙以創作成就自己,曹谷溪卻以奉獻成就自我,他倆都是平凡世界的不平凡成功者。

        艱辛寫作終于累倒路遙,他英年早逝!曹谷溪悲痛萬分!路遙遺囑把他埋在延安黃土山上,與生他養他的陜北高原融為一體。曹谷溪為此奔走三年,最后讓路遙安息在延安大學背后的一架山梁上,墓地的山坡翠柏環繞,白楊高聳,曹谷溪還特別托人從陜南運來兩裸白皮松栽植在墓的兩旁。此樹是路遙生前所愛,曹谷溪不僅讓他回到了他所無限愛戀的故土,還滿足了他對白皮松的脈脈情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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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牛一樣勞動,像土地一樣奉獻”,是路遙人生格言,也是路遙精神最簡煉概括。路遙這種精神,不論是在過去、現在、還是未來,都會激勵人們奮進、奉獻!路遙經受過生活磨難,卻留下豐富的精神財富。路遙的生命雖然短暫,但他的精神長存。近年來,路遙作品《人生》《平凡的世界》拍攝完影視再改編成話劇等劇種上演,一直受到熱捧,“路遙熱”又勢不可擋地向人們撲面而來!曹谷溪感嘆:社會越發展,越文明,路遙作品及他的人生價值就越顯彌足珍貴。當下的文學青年,應更多關注這個波瀾壯闊的新時代,用真情書寫中國夢和中國精神,這就是以愛國主義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創新為核心的時代精神,一代人甚至幾代人新的征程,新的命運。

        曹谷溪夸贊:“路遙就是這塊黃土地上成長起來的文壇英杰。路遙所有作品都是勵志的,都是鼓舞青年積極向上的,鼓勵人們用青春和生命去完成歷史交付的神圣使命,鞭策作家像山花植根于新時代,創造出人民大眾喜聞樂見的、積極向上的優秀文學作品來”。是的,時至今日,《平凡的世界》依然照耀現實,滋養生命,催人奮進,鼓舞更多的人深情走在平凡世界里,認真撰寫人生這本大書。哪怕生命中充滿無奈和惋惜,這世上所有的美好不能按自己的意愿去實現和存在,也要義無反顧去用奮斗觸摸夢想,因為那必將讓這個平凡的世界變得不平凡!

 

        “生命不息就要為陜北文化耕耘不止”

        延安是一塊神奇土地,更是一塊文化富礦區,積淀著深厚的歷史文化、光輝燦爛的革命文化、特色鮮明的黃土風情文化以及絢麗多姿的現代文化,得天獨厚的資源優勢,為文化產業和文化事業發展提供了不竭動力和廣闊舞臺。      

        曹谷溪在《高原兒子》里寫道: “我是高原的兒子/出生在這無定河畔一個小小的山莊。---/呵,我老了/也許明天要告別這個世界/我不希望/但絕不悲傷/請把我埋葬在養育我的萬山叢中吧/活著,要做您忠誠的兒子/死了,也要肥一片您貧瘠的土壤---”多少年來曹谷溪堅持初衷,期間也有調動到省會西安的機會,他都謝絕了。他的根在這里,與這塊土地有一種永遠割舍不斷的情緣,如果離開,創作的生命也就結束了。

        曹谷溪雖屬蛇,但他總是吐著火信子,激情澎湃,燃燒并快樂著。他的許多詩像在地殼下長久運行后噴發出來的巖漿,擁有大能量。他的詩無論寫景還是狀物,總能融入主體生命情感,噴發出主體生命投射的想象,抓住讀者心弦。他那首流傳甚廣的《黃河》就是其主體生命的象征性寫照。而《在軒轅古柏的濃蔭下》里,則是飽經滄桑歲月后大膽奇偉而又獨特浪漫的想象。這種想象,只能屬于曹谷溪這位悟透歲月滄桑的陜北血性老人,讀他的作品尤其是詩歌時,總感到血在燃燒、心在跳蕩。

        他更大的樂趣還在于為陜北編撰地方志類別的文典或文庫。

        2012年從《延安文學》主編崗位退休后,曹谷溪并沒有清閑下來,他的家儼然成了一個辦公場所,他甚至比上班還要忙。他為一個個登門求訪的文學新人悉心指導,幫助修改文章并推薦報刊發表;他擔任《路遙研究》主編,自籌經費保證刊物按期出版;他受邀講座,為陜北文藝繁榮和路遙文學精神傳播,不辭辛勞,日日奔波。2013年,他自費開辦學習型谷溪書館,對社會免費開放,隨時可進行學習、參觀、閱讀、交流。書館藏書豐富,累計接受參觀學習者已逾幾萬人。曹谷溪還為梁家河知情舊居、陜西省檔案館捐出自己收藏的有關習近平總書記開辦沼氣等先進事跡材料及圖片。2016年,曹谷溪接受中共黨史出版社采訪,撰寫發表長篇訪談文章《陜北七年是近平一生最寶貴的財富》,通過自己的親身經歷,用真實歷史細節講述習近平總書記當年的歷練故事。此文在《學習時報》發表后在社會引起廣泛影響,被收入中共黨史出版社2017年出版的《習近平的七年知青歲月》一書,作為機關事業單位和眾多高校學習和勵志的案頭必備讀物。曹谷溪還義務擔當起宣傳以習近平為代表的知青精神的宣講工作,先后接受中組部、交通部、西北大學等單位邀請,作“陜北七年是近平一生最寶貴的財富”的專題講座數十場。

        曹谷溪先后主持編纂了《綏德文庫》《志丹書庫》《延川文典》《寶塔文典》《西北作家文叢》共78卷、104冊,為世人研究陜北文化提供了一座豐富寶庫。這是一個多么浩繁的工程,這又耗費了他多少心血?然而他卻平靜鄭重地說:“生命不息就要為陜北文化耕耘不止”!他更大的擔當和抱負就在于這一摞摞的陜北地方志精品文典、文庫。

        綏德地處陜北腹地,在相當長歷史時期一直是陜北政治、軍事、經濟和文化中心,素有“秦漢名邦”和“天下名州”譽稱。由曹世玉、曹谷溪主編的18卷藏品《綏德文庫》,已由中國文史出版社出版。這套逾千萬言的大型文庫完美闡釋了綏德這塊陜北文化腹地對于整個華夏文化原初生發的歷史意義與文化蘊涵。文庫包括小說卷、散文卷、詩歌卷、戲劇曲藝卷、秧歌藝術卷、民歌卷、嗩吶音樂卷、石雕藝術卷、漢畫像石卷、民俗風物卷、民間故事卷、人物卷、文論卷、政論卷、紀實文學卷、謎諺謠聯卷、美術、書法、攝影卷和綏德州志光緒年版點注本和綏德州志(光緒年版)點注本等,是陜北歷史文化全方位多側面的輝煌呈現。這套歷時18個月才編撰完成的地方文庫,是一項頗具意義和影響的文化工程,具有很高的學術與收藏價值。

        編完這幾套文庫文典,曹谷溪有了更深感悟:陜北文化是博大精深的,延安文化首先是傳統文化,它的特點是草原文化和農耕文化結合。所以在這個地方,閃爍出一種特殊光芒,給予這方土地一種包容性、奉獻性和擔當性。圣地延安13年,文化延安5000年,陜北文化博大精深,其中革命文化是在傳統文化中發展起來的。如詩人李季的《王貴與李香香》,這部詩作成功是陜北文化的成功,李季廣泛引用陜北民歌原始材料,作品是陜北傳統文化和革命文化結合出現的一種經典敘述形式,很顯然就是傳統文化和革命文化相結合的產物。由賀敬之和丁毅創作的《白毛女》也是傳統文化和革命文化結合的產物,主題圍繞“舊社會把人變成鬼,新社會把鬼變成人”進行深刻表達,上演70年來經久不衰,藝術魅力常在。

 

        “克阿教授一生愉快忙著為興辦教育奔走”

        曹谷溪與布里幾德·克阿的交往軼事,讓我耳目一新。我意想不到的是他這樣一個不懂一句外語的延安本土作家,竟然與一個來自美國的不懂一句漢語的“老太太英文教授”探討過那么多問題,結下了那么深厚的友誼。

        布里幾德·克阿女士(Brigid Keogh),1909年出生于美國紐約,西方史碩士、東方史博士、英美文學博士、延安大學終生教授。她先后在非洲、亞洲創辦過七所學校,執教50多年。1986年,77歲高齡的克阿教授應聘到延安大學外語系任教。她為延安大學外語系創建和陜北教育事業發展做出突出貢獻,先后榮獲“陜西省優秀外籍專家”稱號和國務院“友誼獎”,并于1988年應邀赴北京中國國慶招待會,1995年獲中國永久居留權。在延安大學任教期間,她還籌資22萬美元修建外語教學樓。延安大學是她從事教育生涯的最后一站,整整十年,她為這所大學的發展、壯大做了許多有益工作,2007年6月克阿教授病逝后,她的家人按照其生前遺囑,將其骨灰安葬在延安,她的墓志銘由曹谷溪撰寫。

        回憶起與[克阿教授互動的往事,曹谷溪充滿深情感與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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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安大學副校長胡俊生、克阿外孫女Kalo女士、延安大學國際處處長吳衛東及仙鶴嶺總經理宣永紅為克阿女士紀念碑揭碑


        克阿教授是一位偉大的教育家,我的好友,我的偶像。“到世界最貧困的地方興辦教育,為人類的文明與進步獻身”,是她的承諾;她稱自己是“世界公民”。血統、國籍、膚色和語言都無法阻隔她對人類的至愛。她是延安大學建校50多年來的第一位美籍教授。關于她的故事,在延安早有傳聞,因為忙于公務,我一直無暇拜訪。一個偶然機會,一家電視臺與延大合作要拍攝一部關于克阿教授事跡的專題電視片,邀我撰稿。于是,我便有了一個與延大校報鄧世宏一起采訪克阿教授的機會,有了一部在國內外播映的電視片《秋葉正紅》和在陜西作協舉辦的第二屆“雙五文學獎”獲獎的長篇紀實文學《圣女克阿》。我與鄧世宏都不懂英語,克阿教授也不懂漢語,我們的采訪活動幾乎全部在延大外語系副教授郝瑜的幫助下進行,外語系的高登亮副教授和康建曉也當過翻譯。對克阿教授的采訪先后大約有多半年時間。每星期交談一次,每次談兩個到兩個半小時。為達到較好采訪效果,每次結束時就商定下次采訪內容。

        記得有一次我對克阿教授說:“克阿教授,如果您同意,下次交談講幾件您一生中最愉快的或最痛苦的事兒。”

    “對不起,我一生都很愉快,我從來沒有痛苦!”

    “能不能換句話說呢?講幾件您最愉快的事或您感到遺憾的事情呢?”

    “您這個人真厲害,”她攤開兩只手,微笑著說:“毫無辦法,每一次談話都得讓我認真準備之后才能回答您。”

        克阿教授給我講過電視片《秋葉正紅》在日本、美國和羅馬播映受到好評的情況。世上的事,往往是出人意料地奇巧。美國馬里蘭一所中學有位叫瑪格利特的教師,看了《秋葉正紅》后,對延大產生強烈興趣,她擠出時間來到中國,為自己能做兩個月時間的延大教師而深感榮幸。

        那次,我對克阿教授說:“我與鄧先生撰寫的關于您的紀實文學,我決定在我主持的《延安文學》上發表,發表的時候我想配發幾張照片,請您選擇您最喜歡的照片給我”。“由您來決定吧。我相信您所喜歡的,也一定是我所喜歡的。”我與她開了一個玩笑:“克阿教授,我非常喜歡那位經常與特溫斯(她的一位年齡最小的哥哥)一起游泳、劃船的那位愛爾蘭姑娘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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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谷溪(左一)在延安大學采訪美籍教授克阿(左二),外語系副教授高登亮(右一)擔任翻譯


       “您總是像外交官似的,一本正經地說一些讓人愉快的話。”克阿教授接著說:“您的話使我想起一首愛爾蘭民歌:“有誰迷上一個愛爾蘭姑娘, 她就會占據你的整個世界;若干年之后,不管她變得何等蒼老,在你的心中,她永遠年輕!” 我對她說:“我對這位愛爾蘭姑娘正是懷有這樣的情感,非常抱歉,她的年齡比我的母親還大。”我的話把這位83歲的克阿教授逗得更樂了。她拍著我的肩膀說:“我可以做你的奶奶了!我可以做你的奶奶了!”

        與克阿教授的每一次接觸都使我感到非常輕松,非常愉快。

         我得益于與克阿教授的結識。但是,也曾因此而遭受過“麻煩”。眾所周知,1989年春夏之際,我正是這個時候與鄧世宏一起采訪克阿教授的。這本來是一件不存在任何爭議的事情。可是,在一些“政治覺悟”非常高的人看來,大有“里通外國,煽動動亂”之嫌。于是,他們便打了小報告:“動亂期間,曹谷溪頻繁出入延安大學,并多次與外國人接觸,行跡十分可疑……”我去找一位主管領導說明情況,他大惑不解:“那時候你果真去了延大?”我如實回答:“去了,先是騎自行車往返,以后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連吃飯住宿都在延安大學。”“你接觸外國人了?”我說:“接觸了”。那位領導對我所犯“錯誤”大為震驚,用手指敲著寫字臺:“你這個曹谷溪,你這個曹谷溪!”我對他的無知感到哭笑不得。

        終于有專案調查組到延安大學落實我的問題。延安大學申沛昌校長說;“曹谷溪是延大請來的,他不但與動亂沒有任何關系,而且做了許多有益的工作”。我由衷感激申沛昌校長的不僅是那份蓋有“延安大學”印章的證明材料,澄清了我沒有“里通外國”,更重要的是他為我提供了采訪克阿教授、使我們成為真誠朋友的機會,他還為我打開一扇中西文化交流的窗口。克阿教授豁達爽朗的性格,博大開闊的胸懷,崇高杰出的情操和她為人類文明、進步事業的獻身精神,啟迪、鼓勵了我。當只有49歲的我就感到已經衰老,可體瘦若柴、背駝如弓,已是83歲高齡的克阿教授還站在中國講臺上掄著自己的臂膀:“我強壯,我奉獻!”一個外國人,把中國的事業當成她自己的事業,不辭辛勞為延大“完美”與山區教育發展而奔波呼號,作為一個中國人,我還有什么理由不全心全意為生我養我的土地和父老鄉親去奮斗去奉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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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阿外孫女Kalo女士與克阿雕像合影


        克阿教授一生都在世界各地奔波,卻把最終的歸宿選在了延安,并把自己所有的積蓄設立成“布里幾德·克阿獎學金”,留給延大外語學院的學生。她熱愛中國,熱愛革命圣地延安的父老鄉親和延安黃土高坡上的一草一木。

        這之后,由西安交通大學發起,新絲綢之路大學聯盟成立了。來自22個國家和地區的近百所大學先后加入。新絲綢之路大學聯盟是海內外大學結成的非政府、非營利性的開放性、國際化高等教育合作平臺,以“共建教育合作平臺,推進區域開放發展”為己任。我由此想到了中外文化交流,想到了“一帶一路”倡議。正如曹谷溪所親身感受并從中思考歸納的那樣——“一帶一路”建設是促進人文交流的橋梁,而非觸發文明沖突的引線。“一帶一路”跨越不同區域、不同文化、不同宗教信仰,但它帶來的不是文明沖突,而是各文明間的交流互鑒。“一帶一路”建設就是要以文明交流超越文明隔閡、文明互鑒超越文明沖突、文明共存超越文明優越,為相關國家民眾加強交流、增進理解搭起新的橋梁,為不同文化和文明加強對話、交流互鑒織就新的紐帶,推動各國人民相互理解、相互尊重、相互信任。

        “克阿老師影響了我的一生”,克阿教授的學生、曾經留學美國如今在延大任教的秦愛紅感慨地說。同樣說這話的還有克阿教授的保姆董社梅。這位當年只有18歲一句英文也不會講的小姑娘,在與克阿教授幾年的相處中學了一口流利的英語。克阿教授來延大任教時已經76歲高齡,在學生秦愛紅和保姆董社梅眼里,她是一個干練、博學的長者,一位敬業、嚴謹的老師;在同事康建曉眼里,她則是一個有著國際主義奉獻精神的女教育家,一個執著、倔強的老太太;而在延安老作家曹谷溪眼里,她是一片秋天里透紅的楓葉,一位“美麗的愛爾蘭姑娘”。

        克阿教授和曹谷溪,都是“中國夢”的勤勞編織者。(龍之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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