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梅香雪海,柯柳笑春風”,這是春節前紅柯給舊朋老友們用微信送去的祝福,是一副藏字聯,頂頭兩字是紅柯。如今,祝福還深埋于朋友們的心中,而著名作家紅柯昨日卻因心臟病突發在西安去世,享年56歲。消息傳來,引發陜西文學界、出版界一片哀痛,中國作協主席鐵凝發來唁電,著名作家賈平凹、高建群等人前往吊唁,大家紛紛表達了自己的惋惜之情,并表示紅柯的去世是陜西文壇的重大損失。騎手西去,風吹大漠,其間的豪邁與爛漫,是紅柯的創作底色。
紅柯,本名楊宏科,1962年生于陜西關中農村,先居于新疆奎屯,后居于寶雞,生前執教于陜西師范大學。主要作品包括《西去的騎手》《大河》《烏爾禾》《生命樹》《百鳥朝鳳》《喀拉布風暴》《少女薩吾爾登》等12部長篇小說。此外還有《美麗奴羊》《金色的阿爾泰》《躍馬天山》《野啤酒花》等中短篇小說集,以及《手指間的大河》《敬畏蒼天》等散文集。
作品多次入圍茅盾文學獎終評 他是陜西文壇的中堅力量
紅柯是中國作家協會會員,陜西作家協會副主席。他的文學作品以西部題材見長,曾先后獲得首屆馮牧文學獎、第二屆魯迅文學獎、第九屆莊重文文學獎、首屆中國小說學會長篇小說獎等多個文學獎項,其作品多次入圍茅盾文學獎終評,是目前全國最受歡迎的小說家之一。
紅柯的微信名是“荒原兀立的樹”,他的文字安靜沉穩,回顧他的文學經歷,與早年新疆生活密不可分。上世紀90年代,在天山腳下,紅柯完成了長篇小說《西去的騎手》與《百鳥朝鳳》的初稿。其中,出版于2002年的長篇小說《西去的騎手》曾入圍第六屆茅盾文學獎,被稱為“一部西北民族的英雄傳奇和生命史詩”。這十年生活積累,對紅柯之后的文學創作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回到陜西后,從長篇小說《生命樹》開始,他把天山與關中連接在一起,通過不同文化的刺激碰撞,激活了他對兩者的思考關注。
就在一個多月前,紅柯的新書《太陽深處的火焰》面世,紅柯曾回望過自己寫下的文字,12個長篇、35個中篇、100多個短篇,300多篇散文,有800多萬字,誰曾想,僅僅一個月的時間,他卻猝然離世,令人扼腕嘆惜。
紅柯的去世,在陜西文壇引起哀痛,賈平凹在接受三秦都市報記者采訪時表示,“紅柯是一位了不起的杰出作家,他的創作是不朽的。紅柯是我敬重的朋友,他的創作正處于旺盛的成熟期,他的突然離去,令人難以接受,萬分悲痛。紅柯是個大氣的人,潛心創作,寬厚待人,我相信他的作品會長存于世。”著名文藝評論家李星表示:紅柯不僅在陜西、乃至全國,都是風格獨具、個性鮮明的作家,也是我省一位重要的實力派作家。“他的創作從西部題材開始,寫到邊疆文化與中原農耕文化的對比,作品越來越顯示出一種深厚與廣闊的氣度。紅柯的作品曾數度入圍茅盾文學獎,可惜最終都與大獎失之交臂,他的去世,是陜西文學、中國文學的重大損失。”
奔走絲路30余載 他還有幾張“大王”沒有打出
紅柯生前曾幾次說到,“從1983年發表第一首詩到《太陽深處的火焰》,我的創作就是一個核心——火”。在天山10年,在寶雞10年,又在西安10年,紅柯奔走在絲綢之路上30多年,他寫出了數百萬字文學作品。他說,文學是他一生的事業,他為此堅持每天鍛煉,“我從中學時起就喜歡慢跑,喜歡冷水浴。”上大學時,他三九天站在水房,一桶冷水從頭而下,身上就起一層白霧。紅柯曾說,“我寫出最好作品的時候,也是我身體最好的時候。”
今年1月,紅柯最新長篇小說《太陽深處的火焰》面世,沒想到,這是他最后一部文學作品。談及新書,他曾一腔豪情壯志,說自己有幾張“大王”還沒打出來,“我是從短篇、中篇開始寫起,資源非常好的就不舍得拿出來,就跟打牌一樣,總把‘大王’放在后面。”在文學作品上,紅柯希望跑得更遠,然而,那幾張“大王”再沒有機會打出了。
紅柯從來不相信天時地利人和才能干大事,無數次,他只要寫一部大作的時候,一大堆雜事紛至沓來。“這些困難就是在挑戰你,能不能扛得住。扛得住,你的生命力就變得特別靈敏、敏銳、敏感,你對語言的打造,就會充滿了生命力、活力。”紅柯堅信,吃好喝好,桌子擦得干干凈凈的,身邊再臥兩只貓、兩只狗,是絕不可能寫出好東西的。他說,“一個明智的人必須有三點自律性:一是聚光性,一生只干一件事;二是變不可能為可能;三是簡化功能,把復雜問題簡單化,簡單是一種美。”
肖云儒:他是有希望獲茅獎的作家
肖云儒表示,“聽到這個噩耗,我非常吃驚,紅柯那么年輕,創作實力那么強,身體看起來也很不錯,卻突然離開了我們。太可惜了。”他說,“我跟紅柯交往有二十多年,由于我研究西部文化,他一直跑西部寫西部,我們交往還是比較多的。我覺得紅柯是一個對西部非常了解,有非常充沛的生活實踐,又有非常成熟的創作實踐,所以他的許多作品都排到了全國長篇小說的前列。我個人認為,在我省,紅柯是最有希望獲得茅盾文學獎的作家。紅柯采用了一種浪漫詩性的帶有現代色彩的創作方法,這使他的作品在內容和藝術手段上非常和諧,他的語言能夠表達他對生活奇幻的感覺,這一點在陜西作家群里也是獨特的一份。我認為在陜西文學所代表的西部版塊這一方面的成就,紅柯是不可忽視的。”
高建群:紅柯是一位好作家
高建群表示,紅柯是一位好作家。他的經歷和我很相似,創作風格也很接近。我十分喜歡這位作家。他有未來。高建群回憶,第一次見紅柯,大約是1996年夏,省作協開會,青年作家秦巴子領了一位年輕人來見我,他說他叫紅柯,從新疆剛回來,藝術追求上和我接近,希望結識我,希望能給予指導。后來,紅柯又發表了許多作品,逐漸顯露出大景象,我以欣賞的目光從遠處注視他。“對中國西部遼闊大地的描寫,有寧夏作家張賢亮,青海詩人昌耀,新疆詩人周濤,西藏散文家馬麗華,還有我。我們這些人,有的走了,有的老了。我一直說,好在有一位年輕作家正在成長,他叫紅柯,他會成為我們的衣缽傳人。”
馮積岐:20多年前我就看好紅柯
馮積岐對紅柯的突然去世表示惋惜,他說:“紅柯和我都是岐山人,同為鄉黨。他是年輕的晚輩。文學上我們是同行,更是好朋友。紅柯的文學成就大家有目共睹。他在文學界的影響很大,寫了好多優秀的作品。尤其是長篇小說《西去的騎手》獲得好評。現在回憶起來我感到幸運的是,當年在延河當編輯時就極力推薦他,并刊發他的小說作品。在20多年前我就看好紅柯。他的突然去世,是陜西文學界乃至中國文學界的一大損失。”
仵埂:他的作品以西部生活見長
仵埂表示:“紅柯是我的朋友,平時在生活中我們走的很近,關系也非常密切。他為人厚道善良、心胸闊達。他給人的印象非常好。處事溫厚,為人寬和,和大家相處的很好。他在文壇上取得的地位是憑自己的實力獲得的。他的創作頗豐,是我省數度入圍茅盾文學獎并且進入終評的作家。大家預測,紅柯將是陜西下一個最接近獲得茅盾文學獎的作家。他的作品以寫西域少數民族的生活見長。作品具有粗狂豪放之風,人物性格淳厚單純,極具魅力,體現了西域文化的獨特風格,這一點,也構成紅柯創作的個性面貌。”(王嬌莉 成東麗)